非限定空間

No other .128

「啪！」

拎著兩袋冰塊，匆匆忙忙的從大廳偷渡回來的曹圭賢，才剛踏進門口，一個熟悉的聲音就讓他恍了心神……一個不注意，冰塊就掉落到了地板上，只是用塑膠袋裝載的碎冰，散了一地。

人未至聲先到。

來不及躲藏，那個人就出現在眼前。

「圭賢？你怎麼……」

「哎呀……」曹圭賢輕呼了一聲，遮蔽了朴正洙突來的問句，有些畏縮的避開了後者投過來的視線和沒有說完的問句，蹲下去假裝忙著撿取地上的東西。

真的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他才剛剛發現這個潛在的大情敵(？)，下一秒，這人就擺出理所當然的姿態，出現在金鐘雲的身旁……

而自己，似乎連反對的意見也不能有，更擁有會被驅趕離開的危險……

朴正洙看著眼前的大男孩，『你怎麼在這裡？』這句話，吐不出一半，又嚥了下去。

【這個問題，有需要解釋和說明嗎？】

他轉頭看了下縮在床上露出尷尬笑容的金鐘雲，心中浮起一抹說不清楚的情緒。

他其實應該動手把曹圭賢趕回房間去。

這樣才能確保，這份突來的戀情，不被公司的人發現。

才能確保，Super Junior 在這場風暴之中，不再有延伸地意外產生……

然而……

輕輕地嘆了口氣。

他邁步向前，蹲下，幫曹圭賢攏了攏那些“難以撿取”的冰塊，塞進他的手中。

「特哥……」被溫暖的手指撫摸過，融化的水氣流入掌心，那寒冷的溫度也在一瞬間滲入了他的心房。

「鐘雲就麻煩你照顧了，我去找赫宰……有事的話，打房間電話給我……」揮了揮手，想揮去指縫間的冰冷，朴正洙假裝沒有發現曹圭賢眼中不停閃動著蒐尋藉口地異樣眼光，就像往常在吩咐眾人公事一般的簡單嚴肅。

「我知道了。」聽見朴正洙的吩咐，曹圭賢臉上終於敞開了笑容，沒等他說完，便趕緊答應下來。

聽見朴正洙像是在陳述一件再簡單不過的命令，與曹圭賢那符合他年紀的歡快允諾聲，韓庚抿了抿嘴唇，眼神突然有些迷離……

有些意外……

也許不能說意外……

朴正洙同意曹圭賢留在金鐘雲身邊的行為，在韓庚眼中看來，就像金希澈任性地說要和自己生生世世一樣的癡傻。

令人羨慕又心暖的癡傻……

若有所思地眼神，在金鐘雲臉上打量著，發現那張擅長偽裝的臉龐，又換上了那張恍若進入異世界的失神表情。

其實，他剛剛就感覺到身旁的這個人，在聽見那句對答的時候，身體微微僵直了下。

那似乎只是短短一秒的感覺，來得很快，消失的也快。

腦海中一閃而過的畫面，卻是……那天晚上，睡在自己身旁，悶著情緒，一聲不吭地男孩，那在入夢之間，流淌在帶傷的臉頰上的淚水……

來到韓國，學到最深刻的，不是唱歌、跳舞、語言、風俗……而是，“沉默以對──不該多說的就不要多說，不管你們知道了些什麼，都禁止說出口”這條SM公司知名的不成文規定。

他拍拍金鐘雲的肩膀，迎上他無神的視線，拍拍還蹲在門口傻笑的撿冰塊的傻大個，跟上朴正洙的腳步，離去的意思表達的很清晰。

朴正洙似乎支持著曹圭賢。

而金希澈從不曾捨棄金起範。

然而，金鐘雲呢？

答案其實很明顯，人們卻往往逃避面對……

一張小小的紙條，放在口袋中，自始至終，都沒有遞出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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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門，門後立刻迎上了一雙充滿了擔憂與驚喜的眼眸，李赫宰突然覺得有些尷尬，其實他早知道李晟敏會擔心自己，然而，在那個瞬間，他滿腦子只想著快點得到金俊秀的消息……

「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想去打電話給媽媽，赫宰只是……」看見李晟敏不豫的臉色，李東海一個跨步擋在李赫宰身前，雙手抓著李晟敏，嘴邊不住的吐出剛剛已經重覆過兩遍的『答案』……

解釋未完，沒有得到那像姜承俊眼中的冰冷視線，沒有得到像朴正洙臉上的心疼目光，沒有責備，沒有詢問，李晟敏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那是種情緒，突然噎在他的口中，因為他感覺到那看著自己的視線之中透著一股淡淡地羨慕？

【羨慕？為什麼會是羨慕？】

「……東海，你先回去吧。明天還要早起。」不容拒絕，李赫宰拉開李東海阻擋在自己面前的身體，把他往門外推去。

雖然有一點點的猶豫，在看到李東海臉上寫滿了不願意的表情之時……他發現自己對於這個溫柔的大男孩的抵抗力越來越弱……

關上大門，背後卻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輕笑。

「其實，你不覺得東海更適合你？」

門的那頭，有著一個單純的男子。

一個一門心思只鍾情於你的男子。

只為你而喜、為你而悲。

一直以為，他會撐不下去，因為他的目光總是憂心忡忡的，總是陷入了悲傷的情緒之中。

然而，他偶爾會有驟然而現的勇氣，用盡全身的力氣，沒有白費，打破了僵持的局面，他的身影在每一次的累積中，往前挪動一點點，往你的心房靠近一些些……

不像我，只能等在原地，撐著、等著那一絲絲不經意的回眸，那一次次的錯身而過……

「你與其在這裡管我，怎麼不去找鐘雲哥？他現在比較需要……」

不知為何，這樣的一句言語就這樣脫口而出，卻又在脫口而出之後，發現了不該說出口的理由──在轉過頭的片刻，不見李晟敏臉上的表情，符合他語氣之中的輕快……-

他征征地看著自己。

也許是看著的吧？

青白的臉，漆黑如默的眼眸，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笑容，也或許，像是沒有淚水的哭臉……

「……他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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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圭賢笑著看著懷中的人，整個人縮的小小的一團，擠在自己的懷裡，暖烘烘的身子互相貼近，視線在他的髮鬢、額頭、唇角處流轉，卻不敢輕動，深怕就這樣驚擾了這美好的畫面……

深深地凝視了片刻，曹圭賢的眉頭輕輕皺了起來。

金鐘雲似乎總是睡得不安穩，有一條深深的黑影掛在他的眼皮下。加上一夜過去，可能是藥效早退了，疼痛的關係讓他的即使在沉睡中，也微擰著眉頭。

再仔細看，懷中那人雙頰透著紅潤，唇瓣卻顯得蒼白，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上曹圭賢的心頭。

他將大掌覆上金鐘雲的額頭，卻只感覺到一陣熱燙。

「老天……」

他早該想起的，就像當年斷了肋骨，也是來來回回的高燒不停，金鐘雲受了這麼重的一個撞擊，怎麼可能半點事也沒有？

「藝聲哥？藝聲哥你還好嗎？你發燒了……」連聲的呼喚，充滿了緊張的情緒，似乎回到了前一日看見他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模樣，一股無法解釋的怯懦感，瞬間淹沒了他……

「……圭……賢？」

本就淺眠的金鐘雲，很快地就被喚醒了。

昏昏沉沉的腦袋，拖累著肢體動作，卻沒減輕五感回傳的痛楚，身體像是斷線的木偶，每一分每一毫都無法運作。

只能張嘴回應著那急切的呼喚。

然而本就沙啞的嗓音，此刻更顯得低沉，連他自己也被喉嚨發出的聲音給嚇到清醒。

「我去找承煥哥……」

【金鐘雲需要看醫生。】

雖然明白，在現在這樣的狀況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公司絕對不可能給予同意的答覆。但是他卻不能就這樣，看金鐘雲就這樣自己忍著、挨著傷痛而不作任何動作……

甫站起，身體卻僵在現場。

因為有一隻小手拉住了他。

不似平常的有力，只是如同劃拉一般的勾了下他的指尾。

「……不用，我沒事……」仍舊是那帶著沙啞的聲音。

他知道金鐘雲在想什麼，不過就是不要再製造麻煩。

在功利至上的公司內部，所有的一切都要看成績。做為當紅的東方神起，與事業才剛剛有了起色的Super Junior，孰輕孰重，不需要比較說明。

不知怎麼的，這樣的言語、這樣的舉動，卻讓曹圭賢心底泛著酸澀的感覺。

「……厲旭那有藥……」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