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限定空間

No other .123

唱歌是一種抒發方式，對於始終找不到出口的情感，他習慣性的埋入歌詞的字句之間，藉著音符的起伏，演譯著一種叫做入情的情境。

他的右手握著話筒，臉上掛著一抹淡然的淺笑，唱到忘情處，平時就常常擰著的眉間，此刻的紋路更加清晰，左手像是握住了什麼一般的用力。

掌心還殘留著剛剛那隻小手握緊的溫度，李晟敏站在花道下的階梯旁，仰首看著台上的身影。

平常能隨心所欲的轉換高低音部，然而此刻，看著他坐在圓椅上，背屈著向前的姿態，像是要壓榨出腹中最後一絲的力量，撐起那抬高的聲音連綿不絕……

心中微微地傳來一種叫做刺痛的感覺……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希望他不要擁有那無可取代的藝術之聲……

希望他不要堅持那從不妥協的完美主義……

然而，希望，也只是希望而已……

因為無法成真的，所以才叫希望。

似乎也不是第一次了。

自己只能這樣無力挽回地站著，傻傻地看著他。看著他逞強地登上無台，看著他毫無顧忌的嘶吼高歌……雖然換來了眾人的笑容，但是，留給他自己的卻都是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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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鐘雲看著眼前望著自己淚流滿面的男孩，臉上滿是吃驚的表情。

這還是第一次，看他這樣毫無顧忌的在人前哭泣著。

曹圭賢一向是淡然的、理智的，雖然偶爾有些符合他年齡的稚氣，但通常出現在眾人眼中的多是那極富理性的聰慧面孔。

哭泣？

這個名詞，似乎不應該出現在他身上的形容詞。

【……在為我擔心嗎？】

疑惑的感覺竄入了他的心。

這個人……喜歡的人不是晟敏嗎？怎麼會為了他而哭成這副模樣？

然而腦海中卻不停的閃過曹圭賢說著『喜歡你』的認真表情……

也許是那揮之不去的責任感、也許是那與生俱來的溫柔本性、更也許是心底那股說不清楚的淡淡喜悅在做怪，腦袋裡還沒搞明白那晶瑩淚水落下的起因，金鐘雲已經條然地站起身。

慣性地抬起腳、落下、向前跨出，卻忘了本就虛軟的身體，剛剛才花了力氣飆完高音，哪來多於的力量支撐……

腳步一軟，兩腿就要往前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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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眼前的視線有些模糊不清，曹圭賢卻捨不得眨眼睛，似乎感覺就在這開闔的一瞬間，這個人就會消失在眼前……

來不及思緒他看向自己臉上有些遲疑的表情，金鐘雲突然站起身，迎向了他，然後……

傻愣愣看著金鐘雲的他，只能接續反應的伸出手，身體亦跟著向前。卻在手指接觸到他的身體之前，發現那個人已經脫離了危險的邊緣……

不知何時，還沒有輪到登台的李晟敏已經站上了舞台，一隻手掌從金鐘雲腋下穿過，按扶在他的胸口，穩穩的攬住了他。

距離很近。

只是這樣站著，就能聞道他髮稍的香氣。

隨著金鐘雲站起的姿勢，扶著他的手很自然的滑落在腰際，隔著薄薄的衣料，從手心傳來他身上淡淡的體溫，以及恍若驚嚇的顫抖。

「그렇게 시간이 쌓여 아픔이 되는 걸 잘 알고 있으면서(即使明白只會隨著時間的累積而成為傷痛)……OH~GIRL~」金厲旭漂亮的尾音重重的壓下，像在提醒他們所處在的環境與場景。

「내게만 주는 거라고 (雖然很想相信) 믿고 싶어지는 미소였지만(這個笑容是給予我的)……」

李晟敏別過臉拿起麥克風，輕聲地唱起屬於他的歌詞。

「아닌 거겠죠 (但……不是這樣吧？)그래도 혹시나 하면서(卻還是懷抱著希望)……」

閉上眼睛，不想再看到那雙漂亮的鳳眼中閃過的慌張與猶疑，金鐘雲嘴角的淺淺笑容，似乎在因為自己的出現而消散了……

【對你來說，我的出現，很意外嗎？】

「What if내가 그댈 먼저 만났었다면…(What if 如果是我先遇見你的話…)」

李晟敏，這個先自己存在於金鐘雲身旁的男子。

他幾乎是放任所有人在金鐘雲身旁遊盪，卻似乎總是這麼剛好的出現，在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時候，橫插一槓。

伸出的右手停在半空中，感覺有些諷刺，但曹圭賢僵硬的不知道該怎麼把手收回。

「아니 차라리 나 그대를 몰랐었다면…(不，不如別讓我認識你…)」

感覺到騰空的手指被一陣溫暖包圍，詫異的抬眼，對上一雙溫柔的眼神，深邃的黑似乎要將他的精神都吸入。

「Oh~Dear, My Love……」淺淺的和音，像是單純在對著情人傾訴著，不在歌詞本上的配唱，有些模糊，卻又那麼的清晰。

金鐘雲前踏了一步，離開了李晟敏的懷抱，握住那隻懸在空中的手。

不知道哪來的信心，也不知是從何時開始擁有的懦弱，他放任自己的重心前傾在交握的手上，就只是覺得，曹圭賢會支撐起自己。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

被握緊的手，有一處的肌膚上，傳來一抹微弱，卻又明顯的冰涼感觸……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