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限定空間

No Other. 152

爲了這次舞台劇的宣傳，兩人除了各自的劇團排練要兼顧之外，各種採訪、電台節目、雜誌採訪、廣播錄制等等，現在又多了兩人一組的宣傳行程，所有的時間都被工作填得滿滿的。

不過他們以往出專輯時總是面對這樣甚至更甚於此的工作強度，除了有些睡眠不足外，其他的都不算什麼大問題。

錄制結束，已經晚上十點多了，有鑑於明早一大早就有團體活動需要六、七點就要準備出門，保姆車沒有多做停留，直接把他們送回了宿舍。

「好好休息吧！明天早上還有活動……」慎重的看著被送到門口的倆人，視線特別在李晟敏臉上盤桓了下，姜秉俊沉了沉眉頭，抿了抿嘴，心中雖然下了決定，但是卻沒有多說話。

沒注意到姜秉俊的神色，李晟敏今天一直笑得很開心，即使在遊戲中失敗了，也沒有變換掉他臉上那看來有些傻傻的笑容。

「哥也辛苦了，晚安。」金鐘雲被身旁那燦爛的笑容閃到有些頭痛，一邊告訴自己不要去在意他，一邊努力的讓精神恍惚(?)，然而多年被朴正洙教養的習慣，也沒讓他們漏掉在姜秉俊說完後，補上一句禮貌的回應。

往前走了兩步，卻發現身旁的人沒有移動，李晟敏也停下了腳步。

「哥？」

他抬步的方向，正是前往金永雲新宿舍的方向，想著先宋某人回宿舍後，再慢慢回去自己的地盤，然而金鐘雲卻站在當場沒打算移動的模樣……

「哥餓了是嗎？附近的店好像沒什麼開，回去叫外送怎樣？」側著頭想了下，李晟敏想起晚餐那只吃了沒幾口的便當，李晟敏腦補了一些畫面之後，輕聲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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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是很容易讓人忘記去思考某些事情。

但是，時間的流逝，並不是就能讓事情得到解決。

就像現在，下午的狀況又一瞬間湧回腦袋中。

『吃醋嗎？……』

金鐘雲傻了，因為李晟敏口中的言語，是多麼的令人不可思議。

【吃醋……誰呀？誰吃誰的醋呀？又有誰的醋好吃？……】

「哥？」

聽到他的聲音，抬頭，面前就是李晟敏的臉。

金鐘雲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沒留神，就是腳步一滑，小手連忙往四周尋找救援。

李晟敏當然不會任由他絆倒，時刻注意他的習慣，讓身體自動的作出了反應。

撐住了他的腰際，穩住了他的身影，一陣熟悉的薄荷的香氣，撲鼻而來。

張眼，看見的是他薄厚適中的唇瓣，金鐘雲一瞬間心跳聲突然放大最大，因為突然鬼使神差的想起了某個張熟悉的面孔……

「等…等一下！」金鐘雲小手頂在李晟敏的臉上，制止他過於貼近的臉蛋，姣好的額上多了幾條黑線……

「你別那麼靠近我，很熱。」

「喔……」笑咪咪的應了聲，李晟敏臉上掛著一臉可惜的表情，確認金鐘雲站穩之後才乖順的退開了。當然，只要他願意，瞬間制伏金鐘雲也不過是幾秒鐘的事情。

看著金鐘雲，早已經是夜深人靜的時刻，前者穿著一件絲質的長袖襯衫，半開著領口，露出漂亮的鎖骨，包裹緊緻臀身的牛仔褲，有些單薄地身影卻給人一種性感的感覺。

在業界，漂亮的女人不少，但是好看的男人卻往往更容易讓人注意，但在團隊內，金鐘雲的精緻樣貌卻並不突出，因為他們之中有著金希澈的存在。

金希澈那張揚的美貌是業界公認的『美人』，就算把他丟在人群內，往往隨意看過去的第一眼就能發現到他，並且被他的美貌吸引注。

與之不同的，金鐘雲的精緻，給人一種很內斂卻又強勢的感覺，站在他的身旁，總是無形之中有一種強勢的壓迫感，也許是他安靜的表情過於嚴肅，起初會覺得拘謹不自在，但是慢慢的就會覺得這種強勢很有安全感，至少，李晟敏一直這樣覺得。就像出水的芙蓉，在躲在叢叢的葉片之下，是種讓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冷豔之美。

但是，只要稍微熟識金鐘雲的人都知道，他私下是個開朗活潑的人，他身上一直帶著那不曾沾染汙垢、恍若赤子的氣質，遮蔽了那不可褻玩的距離，令人感覺到了平靜與親近。

只是，這過於讓人想親近的特點，也不是件好事……至少，對李晟敏來說，這表示圍繞在金鐘雲身邊的人會越來越多……

幾張熟識的面孔在腦海中一一閃過，李晟敏不著痕跡的搖搖頭，張大水汪汪的眼睛，看向那個還在原地發愣的男子。

「我先送哥回去吧？有點晚了……」

雖然他很喜歡待在金鐘雲身邊，但是想到明天一大早就有活動，他還是有些心疼這個總是腫著兩層黑黛下眼圈的男子。

「那個……晟敏……那個……」沒注意到李晟敏眼中的憐惜，金鐘雲望著那仍滿著笑意的臉，有些遲疑的文字在口中盤旋了幾番，組合出一段話。

「你一直知道我喜歡的是……是誰吧？」話說出口，金鐘雲突然感覺到一陣火辣辣的熱度襲上臉蛋。

「……算吧。」聽見金鐘雲的言語，李晟敏臉上地笑容僵了下，但看著他像隻邀寵的小狗一樣，張著眼睛直望著自己，又不忍心不給予任何回應。

「所以，我怎麼……怎麼可能會……」憋紅的小臉上鬆了口氣，雖然覺得這不是個好的解釋，然而急於擺脫窘迫情緒的金鐘雲，像是抓住了一條救生繩，不肯放手。

「你看見我跟慧媛前輩說說笑笑地時候，是不是有些難過？」打斷了他的問話，李晟敏反口一句，讓他不自覺的收了未完的話語。

「呃……」張了張口，金鐘雲本能的想反駁，然而，李晟敏的問句卻像水珠一樣的在腦海中盪開，引來陣陣的漣漪，混淆了反應神經。

對於金鐘雲的反應，李晟敏覺得心中漲漲的，像是有什麼東西滿了出來。

「我一直以為我在你心底沒有任何重量，就像個影子，偶爾閃過你的視線，卻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的影子。」

李晟敏有些迷離的眼神，想是在回想著什麼，焦距並沒有匯聚，像是望著某件事物在發愣……

「有時候我會很怨恨，明明我們是在同一個時間相遇，為何你的眼中卻從來沒有看到我……」

李晟敏的聲音很輕，就像是喃喃自語，話音中的苦楚，卻有幾千斤重，穿過後者的耳膜，重重地碾壓上心臟。

「是我還不夠好嗎？」

帶著自嘲的語氣，李晟敏冰涼的大手，輕輕的撫上自己燙熱的臉頰，指腹之間的粗燥，來自於多年辛苦的練習。

金鐘雲愣了幾秒，才想到他說的是誰，回過神來，身子硬生生地往後縮了下，避開了手指繼續接觸，也讓那隻手在半空中停頓了許久，對上他的眼睛，那雙眼眸中剛剛還充斥的興奮與欣喜已經消失得乾乾淨淨……

心中突然的有些彆扭，金鐘雲深深的吸了口氣，不讓自己去細究這種感覺，因為他知道，那些東西對現在的他來說，沒有半點意義，特別是在他的心中還牽動著某人的時候……

「不是你不好，一直都只是我的問題……」言語脫口而出，半帶自嘲的語氣襯著他臉上的笑容看來有些諷刺，似乎突然回過神來，臉上出現了汕汕的表情，金鐘雲抿了抿嘴唇，沒打聲招呼，就轉身小跑離開。

身旁那人跑開的同時，李晟敏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攔住他，卻被一個短暫的音階給制止了。

李晟敏沒有追上去，只是靜靜的站著，看著。

『對不起。』

金鐘雲離開時留下的這個隻字片語，讓他有些難受。說不出爲什麼，他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他知道自己聽懂了金鐘雲話裡的意思。

對不起，對於你的認真。

對不起，對於你的心情。

對不起，對於你的等候。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因為，我不愛你……

咬了咬下唇，李晟敏搖搖頭，想把最後一句話搖離開腦袋。

視線隨著隱沒在花園街角的背影消失後，他仰著頭望向天空，剛剛看來圓潤美滿的月亮，現在早已經遮避在陰暗的雲幕之內。

【是不是太過著急了？】

不是願意一直守著下去嗎？

明明就知道金鐘雲是怎樣的複雜性格，怎麼突然就埋藏不住心底的慾念，想就這樣攤開？

李晟敏嘆了口氣。

【明天……要不要道個歉？】

他雖然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金鐘雲不會因為自己的意圖被攤開而討厭自己。

但是……若每次想接近都被他避開，那心情真的會讓人差上不只一絲半點……

突然覺得告白真是件麻煩的事情，之前暗戀的好好的，現在這起起伏伏的真讓人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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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若能再重來一次，李晟敏寧願自己就這樣攔住他，就算這樣的行為會被他討厭。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