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限定空間

No other. 145

「要解決什麼？」習慣了恍神的他，沒注意到金希澈的前半段言語，只是抓到了語末的詞句，隨口一句的回應著………

「哎西……你這傢伙！……」

卻沒想到這句話，就像點燃了炸藥的火花，讓金希澈姣好的臉蛋上青紅交錯的色彩如燈影切換得快速，看得金鐘雲有點眼花……正想在次確認下問句，免得因為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女王高跟鞋下，那就是有苦無處訴……然而沒等待前者解釋，暴怒中的金希澈俐落的小嘴已經爆發開來。

「不是你讓我找起範來的嗎？你不是要跟他說清楚嗎？你跟圭賢到底……」看到了金鐘雲的神情，金希澈立刻就知道這傢伙根本連自己腦袋中的結都沒理清楚，可能只是看到了紋路就隨意的覺得這樣可以執行，就讓自己把人叫來了。結果真到了臨場，才發現紙上談兵的推敲與現實完全不搭嘎的時候，這傢伙就開始裝傻……

「我跟圭賢……」金鐘雲抿了抿嘴，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其實他也很無辜呀！

他是想跟起範說清楚沒錯，只是，按照自己之前的印象，跟金起範敲行程，敲了50幾次都沒排到Schedul。他就想著，等金希澈跟後者約好的這段時間，他應該還有很長……很長的日子可以慢慢思考……

誰知道，明明他昨天才跟金希澈說，今天人就跑來了……

只能說，金鐘雲與金希澈，這兩個名字果然不是同一個單位可以去衡量的。

「我知道那是假的。」金起範平穩的聲音不大，但在這同樣也不大的屋子裡，清晰的異常。

他沒有向前，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銳利的眼神捕捉到金鐘雲臉上有些錯愕的表情。

看到這個表情，他的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了些許的弧度。

「哥很專情的，只要喜歡上一樣東西，即使八百年過去了，也不會改變。就像哥喜歡文瑾瑩，就一直沒有改變過對她欣賞的態度。就像哥喜歡那雙七彩的板鞋，就算沒有任何衣服可以搭配，哥也一直沒有丟掉。」他不由自主的笑了笑，不像其他哥哥，金鐘雲特別的念舊，他幾乎捨不得丟到任何一樣東西，時不時就能看見他翻出那早已經退流行的物件襬掛在他身上，或是翻出幾年前的電影一遍一遍地看著。

「哥一直暗戀著允浩哥。這樣專情的鐘雲哥突然說他變心喜歡上一個跟允浩哥完全不同類型的男人？」眼睛閃了閃，像是在解釋什麼，又像在說服什麼，金起範臉上的笑容一抹而去，只剩下專注的神情。

「這……那個……」

看著他張了張口，想要解釋什麼，也許有些細碎的聲音從他口中冒出，然而金起範卻清楚的知道，這個人還沒有找到任何言語來填補這被突然磋破的謊言。

金鐘雲，僅管他擁有處女座的冷熱不定與AB血型的分裂性格，但是，他一直是個很單純的人。

很容易看透，很容易捉摸。

「我想這又是種偽裝吧？就像哥一直擺出的偶像笑容。原因也很好找，因為在中哥和允浩哥的事情，哥需要這個偽裝。」

金起範卡在客廳的入口，站在他身後的人們不需要提醒就能完整的收錄他的言語。

李赫宰覺得左手臂的衣物突來的一緊，他沒有轉頭望過去，卻也能知道，那個抓著自己的人那雙大大的眼睛閃爍著這幾天以來都不曾見過的光芒。

「什麼偽裝？你的想像力太豐富了吧？」端著盤子，曹圭賢悠悠的腳步從廚房的那頭走了出來，略帶鄙夷得眼神白了金起範一眼，然後小心翼翼的把熱好的炒年糕放在金鐘雲面前的矮桌上。

「藝聲哥，快點吃吧！我熱好了……」將湯匙塞進金鐘雲的手中，曹圭賢燦爛的笑容招呼著，好似剛剛只是聽到了一則與他無關的笑話，半點沒露出被點破的窘態。

「……喔……好……」低頭看了下手中的湯匙，在抬頭看了看那燦爛的笑容，金鐘雲張開的嘴，似乎只能吐出這樣片段的詞句。

看著這樣的畫面，李赫宰的眉頭緊了緊，因為他感覺到那握著自己的手鬆開了。轉頭看了下身側的男子，卻發現後者那單薄的身子越過了自己的肩側，正緩緩的走上前去……

「鐘雲哥。」

似乎是沒有想到自己的舉動，有些畏縮的身子跟著自己的聲音一震，抬眼迎上自己的眼眸中透著些許的尷尬，鼻翼有些緊張的縮張著，神情像是被獵人夾死的小狐狸，逃不開正被一步步接近的命運，只能戒備著……戒備……

【戒備？為何會是戒備？……】

幾乎呈現一片空白的腦袋，只湊出這樣的言語。

「你……好嗎？」

金鐘雲沒有回話，只是抬眼看著自己，然而本就不靈敏的口舌，此刻更像上了枷鎖，再也吐不出一個音節。

「哥很好，正在慢慢康復中。」一個低粗的嗓音，冷靜而疏離的聲音，擋在了自己與那個人之間。

有點惱怒的感覺在那瞬間浮起，本想給他一個不耐得眼神，然而卻因為眼前的畫面而凝滯……

金鐘雲聽見了那個聲音，本來緊張的眼神，再那瞬間變得歡喜了起來，嬌小的身子就這樣往那個人的方向靠了靠，就像找到了救星，就像找到了依靠……

原本一直有個聲音在胸口呼喊著什麼……然而，在看到這樣的金鐘雲這樣的態度，那個聲音變得模糊了起來，因為心疼的感覺讓他失去了其他感觸……

【心疼？……心疼誰？心疼金鐘雲？還是心疼一直被忽略的自己……】

「哥快點吃，已經有點晚了。」有些欣喜金鐘雲就這樣靠著自己的姿態，曹圭賢滿臉的笑容催促著金鐘雲品嘗他辛苦買來的食物，對於身旁的閒雜人等，他沒那個心情理會。

雖然剛剛那瞬間，他的心臟就像停止了一般，所有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然而這沒停下他飛快打轉的腦袋，一個跨步，變讓自己也加入了戰局。

如果放任他們繼續逼迫金鐘雲表態，也許那個柔軟可欺的濫好人，說不定就會這樣承認……承認，他們之間只是場還再填寫劇本的戲劇，一場詐欺遊戲。

先不管這是不是假裝，是不是遊戲，至少他有千萬顆的信心──假戲真做的信心。但是前題是，眼前這些人別來亂！

「晟敏哥拿這些東西，是要給鐘雲哥的嗎？喔，謝謝。」似乎這才發現李晟敏手中拎著的東西，曹圭賢張開的手心準備接過，更恍若主人般的開口言謝。

看著那朝自己張開的大手，李晟敏很想狠狠得把手中的袋子砸過去那人的臉蛋，那臉上的笑容怎麼看怎麼討厭……

一直縮在曹圭賢身旁，低著頭不說話的人，卻突然朝他露出了笑容。

「……謝謝。」

就這麼一句話，他心口的那些怒氣都消散了。

將手中的袋子放到了曹圭賢手中，沒去看他臉上那恍若勝利者的笑容，轉頭朝金鐘雲輕聲的說著。

「哥要好好照顧自己。若有什麼缺的，就打電話給我，我幫你帶來……」

沒有等待金鐘雲的回應，也沒有等曹圭賢越矩的拒絕，李晟敏轉身朝金希澈點了點頭，就往大門走去。

李赫宰還沒抓到頭緒，就看到好友就這麼離開了，也連忙跟了上去。

他本來以為，也許今天就這樣攤牌了。

畢竟，一桌麻將的人數都齊了。

然後，李晟敏就有了死心的理由……就像自己……

事情得演變卻出呼他的意料，李晟敏又這樣逃開了……

【這樣怎麼行……】

「喂喂喂！」好不容易在電梯前才伸手抓住那快步前行的身影，扯過他的身體，迎上他的臉蛋，卻沒有想像中的兩抹熱淚在他的臉上滑落，而是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

「……你幹嘛……」【幹嘛笑得這麼噁心？而且這時間這場景你不應該笑吧？】

「鐘雲哥不會接受他們任何一個的。」

李晟敏似乎想解釋什麼，然而那微微上揚的嘴角卻只吐出這句話，得到這個不像解釋的解釋，胸口累積的疑惑只是更大了些。

被自己問急了，李晟敏才又開了口。

「因為鐘雲哥太溫柔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