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限定空間

No Other. 155

「我跟始源在一起。」接到了來自公司的電話，金鐘雲有些困惑的看了看身旁，似乎沒有看到門牌號碼可以告知自己的所在地，只能交代出這句話。

似乎也放棄跟他這個路癡繼續探討，示意金鐘雲把電話轉給崔始源，比起來總是一臉天然純真的金鐘雲，崔始源得到穩重懂事的評價多了很多。

金鐘雲有些呆然的看著崔始源接聽電話，好看得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

對於這樣來自半夜的電話，一般都不會是什麼好事情。尤其，不久之前，才接過一次這樣的詢問電話……

不多時，身旁一直在嗯嗯啊阿的崔始源終於掛斷了電話。正想開口詢問電話的內容，卻看見崔始源打開了車門走了出去。

側臉看向黑褐色玻璃窗外，剛剛去酒吧中尋人的大雄哥回來了，但卻沒有帶回金永雲的身影。

【沒有接到人嗎？】

疑惑還沒衝口而出，就看見大雄哥快步的走向崔始源，神色嚴肅的靠近他的耳朵，竊竊私語著。

看著他倆的神色，以及剛剛接到來自公司確認位置地緊急Call in……

一種警訊在腦袋中迴響著，似乎不知從哪傳來的隱隱約約的警車鈴聲附和著，各種想法在腦袋裡紛飛。

屁股朝車門挪近了些，伸手搖下了車窗，正想開口詢問些什麼，卻看見崔始源轉身走了回來……

挪了下身子，回歸到原位，看著崔始源坐上車後，他才開口詢問。

「怎麼了？永雲呢？沒找到嗎？」

「嗯……嗯，聽說他已經離開酒吧了……我們先回宿舍……」

儘管崔始源嘴角掛著一派的溫和悅目的笑容，但金鐘雲仍能感覺到前者身上的沉悶氣息。

所有的問句在這瞬間都吞下了喉嚨。

----------

回想著剛剛打聽回來的消息，姣好的眉頭在他雕塑般的臉上凝聚了一抹沉重。

抿了抿嘴唇，緊緊握成拳頭的手放在膝上，有些僵硬，他感到有些困惑與不安，但是卻又不好把這種感覺透露出來。

雖然他本能的相信著金永雲是無辜的……但是……

手背的肌膚傳來溫熱的感觸。

有隻手，柔軟地，覆上了自己的手背。

手掌不大，甚至無法包裹住自己的整個手背，但溫暖卻有力的小手，卻傳來讓他熟悉的安穩的感覺，讓他原本緊蹙的眉頭不自覺地鬆開了許多。

有種衝動，他想告解，想說出心中的不安。

實際上，他也做了……

「……聽酒吧的老闆說，永雲哥在酒店門口打架……被警車帶走了……」

雖然知道等回到宿舍之後，公司也會派人來吩咐解釋一番，但是……感覺到覆在手背上的手傳來了一瞬間的僵硬，崔始源突然有些後悔把話說出口。

空氣彷彿停頓流動了許久，整個呼吸都不順暢起來，心跳越來越快，一下一下的猶如在等候判決的瞬間，狂烈的無法遏止。

「沒事的。不會有事的……」

淡淡的語氣，卻說得肯定。

隨著言語動作的是，後者的小手，用力的握了握自己發僵的手，然後像是安撫一般的輕輕拍著。

他突然莫明的有點想哭的感覺。

【很傻，卻可以依靠……】莫名的想起金永雲曾經給予過金鐘雲的評價。

崔始源反握住金鐘雲的小手，想把自己提起的堅強也分過去。

其實他可以感覺到金鐘雲身上的不安與困惑，但是感覺到自己心情不好，後者硬是壓下了情緒，選擇了安撫自己……

那種存在於金鐘雲身上的那種單純無雜質的溫度，令人感覺到舒服的氣息。只是想給予關懷，只是想提供溫暖，只是希望自己身邊的人愉快……就像一個天使……

------------

原本寧靜的夜晚，一下子就被打亂了。

12樓的客廳散落著陸陸續續被經紀人帶回來的身影，原本不算小的空間，此刻看來卻變得有些狹小起來。

但是即使人這麼多，卻安靜的出奇。

只有負責點名的李承煥的手機時不時的響了響，空氣就像無風的海平面，凝重的水面不見一抹波痕……但實際上……

「啪答！」

門又打開了。

李晟敏走了進來，往常總帶著笑容的臉上此刻卻只剩下困惑與緊張。

曹圭賢看見李承敏一個人走進來之後，緊皺的眉頭沉得越深。沒有停頓，他快步的上前，眺望了下早已經閉合的門板，他開口問道：「藝聲哥怎麼沒一起回來？他不是跟你一起去上通告？」

聽到他提起金鐘雲，一種壓抑在心底的感覺突然在脾胃之間翻滾了起來，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

本來就是人數偏少的小宿舍，在金希澈與金永雲調離之後，宣告更新。他就搬回了大宿舍，雖然他很想搬進金鐘雲房間內的空位，雖然羨慕著金厲旭曾經獨佔金鐘雲身旁的床位長達三年多的時光，明明希望自己能夠陪伴那個人，但是……仍舊乖乖聽著經紀人的分配，搬入了韓庚房內的空位。

然而今天的心情一整個大起大落了一番，卻又害怕被人看出來，所以他在樓下的花園內徘徊了許久，想說等夜深一點，再回房間倒頭大睡……

卻沒想到，經紀人打來的電話他故意漏掉了兩次，他知道自從神起的事件之後，也許是因為他們18個人過於親近的情分，公司對於他們的注意力多了幾分，當然那不全是善意的眼光，多半帶著緊告意味。特別是，只要他們沒有按時出現在經紀人掌握下，聯繫電話就會響個不停……

終於在第三次才接了起來，除了被臭罵了一頓之外，才收到了緊急集合的通知。

帶著訝異匆匆回到宿舍，讓人鬱卒的是，一回宿舍就對上的曹圭賢帶著指責的表情，輕咬了下唇，他不知道該擺出怎樣的表情面對他。

這個男孩，似乎跟自己一樣，很可憐……

但是……

「……這有什麼，藝聲哥應該是回小宿舍了吧！他很久沒回這邊睡了呀！你又不是不知道……」發現李晟敏的臉色不對，李赫宰一個快步走了過來，帶著些許警告意味的眼神瞪著他一眼，拉著李晟敏繞過曹圭賢的身影，邊往沙發邊上走去。

話裡話外的意思：【他不回來睡，不就跟你有關嗎？問啥問……】

聽見李赫宰的回應，眾人的視線便轉向坐在單人沙發上撫著希範的金希澈。

雖然早習慣不動聲色地迎接眾人的目光，但在曹圭賢過於炙熱的眼神下，金希澈還是大方的回了句話：「我下了通告，就直接過來了。」

門鈴聲適時的響起。

「我去開門。」一直站在廚房門口附近的金厲旭，一溜煙的網門口衝去。

----------

「哥！你回來啦！」

金厲旭挽著他的手臂，滿臉笑容的看著他。

看著他，金鐘雲有些不自然的回了個笑容，卻沒有多說話。

他幾乎是被動的被人拉著走，卻又必須自己花費大量的力氣往前移動，本來乾淨光滑的木板地，踩上去沒有阻礙，此刻卻如藻地般的阻礙難行。

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卻總是有一股心虛的感覺在心底盤旋。

他一直希望，剛剛發生的一切只是一場讓人焦慮的噩夢，夢醒了，夢中的一切都不會存在……

-----------

崔始源發現，進門的時候，金鐘雲的腳步頓了下，似乎有些疑惑不決。然而迎上金厲旭滿是笑容的臉蛋，他的身影又像沒事一般地往前邁開步伐。

看著他的背影，崔始源也跟了上去。

當金鐘雲的身影出現在大廳的入口，某兩人便不自然的別開臉去，雖然視線仍然大半的往某個方向匯聚過去……

「正洙，發生什麼事情了？幹嘛又突然集合大家？」感覺房間內的氣氛有些微妙，金希澈開口問道。臨時被帶來宿舍集合不是什麼大事，因為對於總是號召有矛盾就當面解決的『集合特』來說，這種全員集合也不適第一次，但是透過經紀人招集的狀況，似乎帶著一絲絲詭譎的氣息……

朴正洙沒有回應，他只是看著手機面板，依舊沉默不語。

「永雲哥被帶到警局去了，聽說捲入了打架事件內……」崔始源有些意外眾人都沒有被告知消息，但對於金希澈的問話，以及朴正洙的沉默，他正直的回覆了剛剛得到的答案。

【打架？】

【帶走了？】

【警局？】

眾人詫異於崔始源的答案，此刻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挨過金永雲拳頭的人，在團內還真不少……

也許是拳頭大、力氣大，對於金永雲的強勢作風，除了幾個哥哥之外，身為弟弟們的眾人，卻總能感覺出來那強勢嚴厲下的體貼與溫柔。

面上總是強勢不講理的決定了一切，但實際上，望向他們時，那細小的眼中，總是充斥著溫柔與喜愛，就像個爸爸一樣的，想用自己的力量撐起一切，想讓他們好好的，盡責的看護著他們。

只是，金永雲會在外面打人？這一點真的讓他們感覺到遲疑。

---------

金鐘雲一眼就看到那個呆坐在大廳一角的身影，從金厲旭手中抽回手，來到朴正洙的面前。

「正洙哥……」很多話、很多事情想說，然而乾啞的喉嚨卻只擠得出這三個字……

聲音不大，卻在這安靜的片刻輕易的傳遍了整個客廳。

一直呆呆看著手機面板的朴正洙，終於有了反應，他抬起頭，看向了金鐘雲。

「……你不是答應我要去看著他嗎？」朴正洙的聲音很飄渺，卻像是一道驚雷，將屋內所有人聯想翩翩的思緒都吸引住。

「我……」說不出解釋的話來，金鐘雲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特別是朴正洙望向自己的眼眸中，充斥著沮喪、失望、責備，還有一絲絲的自責……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