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限定空間

No other .139

虧得他千趕萬趕的跑了過來，結果他擔心緊張得主角正好端端的待在房間裡睡大覺？

滿腹的著急情緒立刻轉變成怒火燃燒的肥料，沒等金永雲解釋，金希澈大步就衝了進去。儘管知道金鐘雲是傷患，不能『動手動腳』，但是至少可以讓後者知道，他哥哥為了他的事情，是跑了多遠的路、流了多少的香汗……

「大白天的睡什麼覺啊？你………」

然而，一看見眼前人的模樣，金希澈瞪大了眼眉，抱怨的言語卡在喉嚨，生生噎住……

紗布裹著幾處傷口比較大片的地方，但碘酒塗塗抹抹的地方東一塊西一塊的黃褐色，加上剛剛從被窩中爬起得凌亂頭髮，哭紅的眼眶，茫然的視線停留在不知名的地方……

一個片段的記憶突然晃過心頭，忿忿不滿的情緒就像吸到水分的海綿開始劇烈的膨脹……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鐘雲怎麼會受傷？」似乎也知道自己詢問當事人是不會有什麼反應，金希澈轉身扯住金永雲的領子追問著，話語如連珠炮似的飛出。然後又像想到了什麼，逼進金永雲的臉龐嗅了嗅。「你沒喝酒呀……」

「喝酒？」金永雲愣了下，本來糾結得眉頭皺得更深，看向金希澈得眼神中多了幾分疑惑。

沒回應金永雲的疑問，金希澈轉頭看向床上的男孩。因為他聽見了，那薄弱的呼喚……

「……希澈哥？」

深深的吐了口氣，有些艱難的開了口。

「……又是允浩嗎？」

瞪大得眼睛一瞬也不順得盯著金鐘雲的臉，像是想從那張熟悉的臉上發現些什麼……

沒有辜負他的期待，後者望向他那雙模糊的眼神突然凝聚了起來，口齒開闔著，似乎是在重複著那個名字……

閉了閉眼睛，惱怒混合著在腦海中快速翻轉的思緒，金希澈用力的握緊了拳頭。

他就知道……

剛剛在小區口看見熟悉的保姆車停滯，看見熟悉的人影從那車上下來，同樣看見了那個熟悉的人看到了自己的眼神……

然而，那人卻沒有如往常那般的朝自己走過來，對自己露出笑容……

反而是變了變臉色，伸手壓低了帽沿，轉身往大樓內走去……

那個當下，他的心底就泛開了一抹不尋常的感覺……

【鄭允浩……】

就在金希澈準備轉身往隔壁大樓衝去找人算帳的同時……

金鐘雲剛剛瞬間繃緊的肌肉突然就放鬆了下來，臉上慢慢地形成一抹有些虛幻的笑容……

「允浩怎麼了？他又跑來跟你訴苦了嗎？現在那邊……還好吧？」

上仰的小臉，望著自己，帶了些許的羨慕，以及……感嘆……

「你這樣不是因為允浩嗎？那又是誰？……」揉了揉太陽穴，金希澈低吼了一聲。本來鎖定好了兇手，突然被告知擁有不在場證明，鬱悶的心態讓他更加的煩躁。

金永雲似乎想明白了什麼，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起來，他看著金希澈，眼神中透露著不敢置信的意味。

床上那人，小臉被吼得一愣一愣的，正透著疑惑。

金永雲低咒了聲，拉了金希澈就往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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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著金希澈的手腕，將他拉出房間。

他不想看見金鐘雲想清楚前者的問句後，臉上出現的表情，不管是哭泣、悲傷，還是……笑容……哪一種他都不想看見……

出了門口，他就鬆開了手。

也許是他知道，那個聰明的金希澈，不會傻到現在就衝進去追問金鐘雲。

果然，金希澈臉上如烏雲壟罩的不滿黑的就快要打雷下雨起來，一雙黑亮的大眼睛直直瞪著自己……

朝他露出個尷尬的笑容，從口袋中翻出一根菸，假裝沒注意到那雙眼神中濃厚的詢問意味，金永雲朝客廳的那頭走去──遠離房門的那一側……

【怎麼會這樣……】

他一直以為金希澈知道，因為看到金希澈那些不經意的援手，總讓金鐘雲避免了責難與質詢。

那次發病，也是因為金希澈對後者說了些話，讓他的情緒平靜了下來……

然而事實上，似乎不是這麼一回事……

他突然有些後悔，打電話叫金希澈過來。雖然，就算他沒打這通電話，明天之後，搬入新宿舍的金希澈，也是會發現住在自己房內的金鐘雲的存在……

但那好歹還有點時間想說詞……

一隻白纖的手掌摘去了他嘴上的菸，冷冷的語調，讓金永雲瞬間毛骨悚然。

「是你打算說實話？還是我去讓鐘雲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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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有人借口是我朋友，來約我到一個地方碰面，結果傳話的人聽錯了，他就跑去找了鐘雲……』

『等我趕到的時候，只看到鐘雲被繩子捆著……有兩個男的圍著他……』

『地上很多血……而鐘雲就倒在那邊，一個男的壓在他身上，正在脫他的衣服……』

『我當時氣瘋了，抓起地上的瓶子就衝了過去……』

『我不知道他們是誰……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鐘雲是因為我而受傷的……我……』

他站在陰暗的角落，背著客廳的倆人，雙腳像被施了咒語，無法輕動。那些不想聽見的言語卻如跳針的唱盤，不停的在腦海中重複播放著。

為什麼會是他？

整個事務所這麼多人，這麼多相似的名字……

為什麼會是他？

為什麼偏偏是他？

心臟在隱隱抽搐，他不該的，不該遭受這樣的待遇。

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

手上似乎還停留著，抓著那雙小手的感覺。

那從肌膚回傳回來的感觸……

每次，都帶著緊張的情緒。

每次，都不是安穩的承受。

每次，都有些許微微抵抗的力道……

原來這一切，不是因為害羞，不是因為自己的特殊，而是其來有致……

一道光，從突然場開的門板內傳來，背著光的身影，雖不比自己高大，此刻看來卻多了幾分氣勢……

越過他的肩膀，有另一張臉龐正吃驚的看向自己……

那表情似乎顯露著，他沒想到房內會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我一點也不想知道這些事情……一點也不想……】

亂成一片的腦袋還沒回歸聰明的定義，那人卻已經開了口……

「……你……打算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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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緊了拳頭，金希澈咬著下唇，他沒有吼也沒有叫，因為心中那份詫異與憐惜，此刻膨脹到了最大的比例，堵得胸口滿滿的，把所有的聲音都卡住……

金希澈聰穎的腦袋此刻像充飽電的電陀螺飛快的旋轉著，卻一直沒有好的說辭能夠遮掩這一切……

火電石光之中，他突然想起了什麼……

他轉身往走道那頭走去，伸手拉開閉闔的門板，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出現在眼前。

走道的燈有些暗，斜斜的光半照著他的臉，深淺交錯，把他臉上的蒼白與陰沉更加顯現三分……

他就說，要朴正洙“看好”這個傢伙……

在整個團隊內，他唯一無法掌握住的小鬼……

他無法預測，這傢伙的腦袋裡到底會有怎麼樣的反應……

「你……想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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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賢？」看著站在房門口的男孩，金鐘雲有些詫異，微微抬高的嗓音，透露了心底的心虛情緒……

他沒有回話，兩隻銳利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得盯著自己看著。

被這眼神盯著，金鐘雲心虛的感覺越發膨脹起來。

【自己應該嚇到他了吧？】

剛剛只想著逃避，想躲開，卻忘了自己莫名而來的症狀一發作，感受最深刻的絕對是這個人。

其實他也沒有作錯什麼……

只是親了自己……

只是……

思緒突然斷掉了。

因為，他看到曹圭賢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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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賢？」

聽見熟悉的聲音，閉起的眼睛，又重新張開。

熟悉的聲音，依舊溫柔的嗓音。

那是一股衝動！

他想緊緊地抱住他。

然而潛意識卻不斷的發出警報，告訴自己：【你不應該再接近了……】

身體卻不由自主的一步步的朝他走去……

卻終於在他皺起眉頭的瞬間，僵直了腳步……

看到自己停了下來，鬆開擠壓眉頭的力道後，他又開了口。

「對不起呀，剛剛嚇到你了吧……」

平常細長高挑的眼眸，失去了平常的氣勢，現在沮喪地下垂著。

往常那明亮有神的眼神，此刻卻只剩下了……歉疚……

【為什麼要倒歉？明明就不是你的錯……】

握緊的手掌傳來的疼痛，卻不及心中的幾分之幾，曹圭賢脫口而出，喊著他的名字。

「……藝聲哥，我……」

想解釋，想道歉，想告訴他，他會保護他，不會再讓他受到任何傷害……

一時激動，身體往前跨了一步，僵直的腳卻來不及反應，跌跌撞撞的剛好撲在床邊。

猛一抬頭，卻看見他抬起手臂，縮成一團，似乎是害怕，害怕著突然衝過來的自己……

手臂上一圈一圈的紗布，臉上微微浮腫的紅印……

看在眼中是那麼的刺目……

【害怕……怕我嗎？】

抿了抿嘴唇，乾涸的思緒，只又只擠出一個單音：「我……」

聲音在發抖，聽在耳裡那是種沒有聽過的語調，細若蚊蚋，在餘音末端顫音得那麼明顯……

後者愣了下，傻傻地看著自己。

然後，只看見他輕輕地抬起了手……摸上了自己的臉龐。

手指沾染了濕意，在臉頰上滑動……

這時才發現，淚水不知道何時已經沾滿了臉頰……

「……對不起……」

又是一句道歉，又是揮之不去的歉疚……

然而，他卻制止不了雙掩不斷泛出的淚水模糊眼前人的臉龐……

【不要道歉，又不是你的錯……為什麼要道歉……】

(待續……)

我保證下一集之後，就離開這個場景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