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other .121

 

 

走沒兩步,一個突如其來的力道,讓他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

有些遲疑的目光看向那反作用力的來源,金鐘雲這才意識到,拉住自己的人──是鄭允浩……

 

「……怎麼了?」沒有如他所料的,將神情都放在那個該連絡的人身上,鄭允浩的眼神中倒映著他的身影……

 

那是很久沒有看過的場景了……

 

從認識開始,他總覺得鄭允浩與其他人不同。

但是,不同在哪裡,他也說不上來……

 

雖然曾經也爲了『爲什麼會喜歡上男人?』這個問題糾結掙扎了好一陣子,但是,想到最後,結論往往是:『喜歡上鄭允浩,好像很正常的……』

 

與自己不同的,他是那種說話不沉悶、行為正直、做風大方的有為青年。身上總是帶著一股令人覺得舒服的氣息,優秀的技能、良好的體態、帥氣的臉蛋,搭配上那帶點青澀的陽光笑容,輕易地就能吸引住身旁人的目光。

 

不能否認的,自己一直是被吸引打轉的衛星之一。

 

只是一直傻傻的以他為中心打轉著……

 

 

「允浩?」

 

話語提了半天,卻沒得到任何回應,金鐘雲略為抬高了說話的音調。

他看著他的眼睛,那雙黑褐色的眼瞳,一如往常的溫和……呃……好像有一點點的糾結……一點點而已……

 

 

---------------

 

 

 

他一直以為自己懂,金在中想要什麼……

 

一個家,一個有著心愛的人存在的家。

 

這些年來他不也懇懇切切地努力維持著他們之間的愛情,努力守護著這份小心培育的情感發芽長大。

 

雖然不能說他們之間沒有風雨浪潮,但鄭允浩相信,自己至少從沒有動搖過那份對於金在中的心。

 

就像今天,是第一次,他特意的逃離了經紀人圈劃好的活動範圍,只是爲了金在中的一通電話。然而臨到了現場,該出現的人沒出現,卻看見了另一個身影。

 

金鐘雲,一個出現在這裡似乎理所當然的男人。

 

這時是不是要感嘆:他們的生活圈太小,小到不想尷尬碰面的人,卻往往在你的身邊出沒。

 

卻沒想到,這個人的出現,居然不是意外的偶然,而是刻意為之……

 

手機螢幕上還閃爍著這些文字:《一直在想,怎麼樣的人才適合待在你的身邊?安靜?順從?我發現我做不到。默默的待在你規劃好的圈圈裡,假裝自己很幸福?……這樣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決定離開……》

 

令他錯愕的一封簡訊。

 

金在中這些日子以來卻總是吵著要分手。

 

原因各式各樣,爭吵的主角也從無名小模到合作女星,從歌迷粉絲到公司同事……打繞的最多的,卻是眼前這個男人。

 

當初的那個吻,到底是半醉半醒之間的模糊,很多細節他都忘了。

也是金在中一直追問著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他,他脫口而出的笑語。

卻從沒有注意到自己說出口後,金在中臉上一閃而過的錯愕。

 

現在想想,也許是自己從沒有想過,那天他吻的人不是金在中。還以為他只是覺得害羞尷尬……所以飛快的岔開的話題……

 

他知道金鐘雲喜歡自己,應該說,他不會跟不喜歡自己的人,當朋友當這麼久。

卻沒想到,兩人之間,彼此定義的『喜歡』是不同的。

 

金鐘雲一直沒有多餘的表現,對於自己,再親密,也只是拍肩、貼臉的距離,那種有些熟悉的陌生感一直存在於他們兩個之間。

 

金鐘雲就像個鄰家大哥,立在他跟金在中之中,雖然更多的時候,那駐足的位置似乎更靠近金在中一些,但他卻從沒懷疑過金鐘雲表現出來的坦盪舉止……

 

而且比對金在中對於韓庚表現出來的依賴,加上韓庚本身優秀的情人模範。可以說他對於金鍾雲存在的戒心,遠沒有韓庚來得大。

 

卻從沒有想過,對於金鍾雲這份突如其來的信任,出發點來自於何處?

 

現在想想……

 

 

「打電話給在中吧,他應該就在附近……」

 

這句話猶如雷鳴,在他的耳中鳴擊。

 

那瞬間,感覺到了一股說不上來的情緒在腹中蔓延……

 

練武得來的敏感神經,讓他對於移動的物體總有敏感的反應,感覺到面前的人轉身就走,鄭允浩下意識的伸出手攔住了他。

 

那是無意識的行為,在迎上那雙不大卻澈亮的眼眸後,顯得遲疑了。特別是看到金鐘雲那迎上自己的澄清目光之中,似乎帶著些許的欣喜……

 

【這算什麼?你們商量好的嗎?】

 

那股情緒似乎找到了方向,直往腦上衝擊。

 

「允浩?」

 

金鐘雲的聲音透著遲疑,臉上帶著深深的困惑,似乎在捉模自己的反應。

 

各種吵雜的聲音在腦海中穿梭疊響,溫和的目光一點一點的沉澱了下來,直到瞇成了細細的一條線,身材的優勢,使他的目光是由上而下的,銳利的攝人,冷硬的不容人抗拒。

 

「……我不知道在中怎麼跟你說的,我沒有想過要跟他分手……」

 

話語出口,連他自己都覺得詫異。

 

他一直就不是個很會說話的男孩,言語對他來說就像一把雙面刃,往往經過大腦研究過後的言語,還是能不經意地傷了別人,或是傷了自己,久而久之,他也習慣了逢人就是使用客氣與公式的言語,然而……

 

「……你們自己商量好,都沒有問過我的意見,就自己決定我該要愛誰嗎?太自以為是了吧?……」

 

雖然他看到金鐘雲臉上的表情的變動,也知道自己似乎該停下這些言語,然而情緒不停的壓抑著理智,就像牢固的水庫,只要出現了一道裂縫,穿過了一滴水珠,就無法停止接踵而來的湍急水流,裂縫只會越來越多……直至爆破……

 

「……就算沒有在中,我跟你也是不可能的……」

 

「……重要嗎?」打斷他的話語,金鐘雲沒有收回直視他的目光。

 

他周身散放的肅然情緒,令人無法忽視的強大存在感,似乎將周圍的空氣擠壓了出去,令金鐘雲感覺到了即將窒息的困難。

 

不帶著往常的溫柔與溫度,冷淡又冰冷的聲音,就像一把冰刃,割劃在金鐘雲本就傷痕累累的胸口。

 

嘶嘶的聲音,來自冰與熱的對抗。

然而,這樣的聲音似乎只有自己聽得見……

 

 

被這突如其來的反問,打斷了情緒,鄭允浩抿了抿唇瓣,卻不知道是慚愧還是不滿,抿成一線的嘴角,令他的表情看來更加的陰沉與僵硬。

 

「……我跟在中討論過什麼,對你來說重要嗎?」金鐘雲不是特別聰明伶俐的人,但是他對於事情總有他自己一番不用經驗卻聽起來有道理的見解。

 

「說一千次讓你愛我,你就會愛我了嗎?」平淡的語氣,說著有些自嘲的言語,就像在說著別人的事情。

 

沒有等待鄭允浩的答案,他又繼續說著。

 

「其實你很清楚,我也很清楚,不是嗎?」

 

看著鄭允浩的眼睛,那雙眼眸中的思緒看起來有些模糊。

他似乎沒有看著自己。

 

就像以前一樣。

 

就算眼神中倒映著自己的身影,他的腦海裡呈現的人也不是自己……

 

嘴角輕輕地彎起,終於有了一抹想要嘲笑自己的情緒。

 

忘了在哪裡看過的言語,此刻卻是如此的貼切……

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拒絕,不是我恨你,也不是我不愛你。

而是……【我從沒有在乎過你……】

 

「我說過,你們的事情,我不想再介入了……」

 

 

 

--------------

 

 

 

燈光還沒有亮起,音樂已經開始迴響。

 

在黑暗的廊道中穿梭的腳步突然來得一頓。

 

因為,他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一個無辭的和音……

 

悠遠的和音,融入了音樂的背景之中。

 

金鐘雲那略帶沙啞的嗓音透過耳機穿透耳膜,說不出那聲音中的獨特味道。就像一個知心好友,看你沉醉在戀情的哀苦之中,一邊同理心地陪你紓發著悲哀的情緒,卻又勾引你回想戀情之外的一點點小幸福,緩慢的溫暖你即將冰冷的心情……

 

然而此刻,曹圭賢的心口像被打翻的調色盤,五顏六色的情緒混雜在一塊。

他緊緊的握住了拳頭,想捏住那在掌心溢出的冷汗。

 

쌓여가는 시간들은 아마도 욕심을 부르나 봐요……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曹圭賢本來發怔的瞳孔一瞬得放大。

胸口狠狠的縮緊了一下。

 

比起那類似CD背景音地輕吟,這一字一句的歌聲,讓他夠確定──這是金鐘雲的聲音。

 

這是第一次,慶幸當初三人約定好,只要以KRY身分唱歌的時候,只唱現場的約定。

 

也是第一次,對這個約定感到遲疑……

 

 

說不出此刻的心情。

 

是緊張嗎?

還是高興呢?

亦或是……難過?

 

 

어제보다 오늘 아파진걸 보면oh girl……」

 

升降梯一瞬地從預備好的地方升起。

 

眼前一瞬地從黑暗到明亮。

 

나를 향한 미소에도 마냥 행복할 없어진

 

口中盤桓著熟悉的歌詞,卻又一種不安的情緒,影響了他安排好轉身的動作。

 

특별함이 없다는 알아 버린 후부터였죠 baby

 

 

……抬起雙眸,視線顫抖地朝印象中,那個人應該出現的位置上看去……

 

卻是……金厲旭?

 

爲什麼?

 

下意識地往金厲旭原本的站位看去,卻被一整片的人牆擋住了視線。

 

「What if 그대가 사랑할 것만 같아

 

耳畔還是傳來三人合唱的歌曲,金鐘雲的聲音夾在兩人之間,聲音不大,卻清晰的明顯。

 

在那一瞬間,他突然感覺到害怕了起來……

 

曹圭賢抬起了腳步,越下花道,沒有停頓的就往舞台中央衝了過去,視線慌張的在舞台上彷徨的尋找著。

 

越過人群,踩上主舞台。

 

剛剛才停止不久的淚水,又突然湧現。

 

 

那個人就在那邊。

 

他就坐在舞台中央的圓椅上,拿著麥克風,淺淺地低聲唱著。

 

臉上洋溢的笑容,幾乎是自己所見過最美好的……

 

 

(待續……)

 

歌詞引用WHAT IF~(請參考二巡首爾場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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